周六早上，他盯着一盆仙人掌看了半天。 “它怎么老是盯着我看？”我问。 他没抬头：“它在评估风险。” “风险？” “对它来说，你浇水的方式，就是风险。” 我放下咖啡：“它还会评估别的风险吗？” 他终于抬头，指了指我手里的咖啡：“比如，你是不是会突然把它换成仙人球专用营养液。” “它知道仙人球专用营养液？” “它知道所有可能改变它现状的东西。” 沉默了一会儿，我问：“所以，它觉得我们很危险？” 他耸耸

他最近迷上了收集小石头。不是那种奇形怪状的，也不是宝石级别的。就是路边，公园里，随便捡起来的，灰扑扑的，圆滚滚的，或者棱角分明的。 “这是我在公司楼下捡的，”他捧着一块小石子，认真地擦拭着，“你看，它有点像一只小乌龟。” 我看了看，确实，勉强有点像。更像一块脏兮兮的石头。 “哦，”我说，“像。” 他开始在客厅的地毯上摆石头。先是按照颜色，然后是大小，又换成形状。每摆完一种，都指给我看。“这个排列，

老王养了一只鹦鹉，特别喜欢学人说话。他老婆抱怨说：“这破鸟就知道学我骂人，每天‘你看看你！’‘真是没用的东西！’吵得我头疼！” 老王倒也不生气，反而觉得挺好笑。他说：“它学得挺像的，也挺实诚。” 有一天，老王单位领导来家里做客，想看看这只名声在外的鹦鹉。领导刚坐下，鹦鹉就叫了一声：“你看看你！穿成这样，也不照照镜子！” 领导愣住了，脸色有点难看。老王赶紧解释：“这…这孩子不懂事，它…它跟我老婆学的

冰箱里的柠檬，黄得像他大学毕业照里的自己。 他昨天买了个新的跑步机，说要改变人生。我默默地把遥控器藏起来了。 “你觉得我今天这件衬衫怎么样？” 他问。 “挺好的。” 我说，“就是领子有点像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只小黄鸭。” 他研究了半天股票软件，最后决定买了一箱泡面。 “你知道吗，我最近在学摄影。” “哦？” “拍了很多风景，就是没拍好你。” 我盯着他手里的相机，上面贴着一个巨大的卡通猫咪贴纸。 他指

老李的鹦鹉特别会说话，学谁像谁。隔壁王大妈嗓门儿大，鹦鹉学了王大妈的“我说你咋不听啊！”，气得王大妈差点拿扫帚打过来。 后来老李怕事儿，就教鹦鹉学他儿子小李。小李平时闷不吭声，最喜欢说“嗯”、“啊”。 有一天，王大妈又来抱怨，说自家花坛里的月季被人踩了。老李赶紧道歉，鹦鹉在笼子里跟着学：“嗯。” 王大妈更来气了：“我说你家鹦鹉也学你儿子，啥也不说，就知道敷衍！” 老李赔笑：“它…它这是在表示理解。

老王退休后迷上了养花。不是什么名贵品种，就是街边几块钱一盆的月季、矮牵牛。他每天对着花说话，邻居老李见了，总忍不住问：“老王，你跟花说什么呢？” 老王头也不抬，继续给花浇水：“没什么，就问问它们今天高兴不高兴，需不需要多喝点水。” 老李撇撇嘴：“你这跟哄孩子似的。” 老王笑了笑：“是啊，跟哄孩子差不多。它们也一样，高兴了就开花，不高兴了就蔫了。” 后来，老王的花越养越好，小区里的人都来向他请教。老

老李在公园里下棋，对面是王师傅，一个退休的木匠。 棋局僵持了很久，老李盯着棋盘，眉头紧锁。王师傅则慢悠悠地喝着茶，偶尔瞥一眼棋盘，眼神平静。 “王师傅，您这棋，深不可测啊。”老李叹了口气。 王师傅放下茶杯，笑了笑：“深不可测？不过是多了几道榫卯罢了。” 老李不解：“榫卯？” 王师傅指了指棋盘上的一个位置：“你看，这颗棋子，就像一根榫头，非要往那儿塞，可那儿根本不是它的位置。硬塞，就破坏了整个结构。

她把新买的包放在桌子上，是那种亮得刺眼，上面挂着一排金属链的款式。 他抬头看了两眼，继续摆弄手里的乐高。 “怎么样？”她问。 “像个移动的金属栅栏。”他头也不抬。 她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朋友说，这个包能提升气质。” 他把一只小小的乐高人偶插在另一个乐高人偶的头上。“气质提升，需要先找到气质。” 她翻了个白眼，走到厨房，开始烧水。 “你今天晚上要吃什么？”她问。 “随便。” “随便是什么意思？”

她把钥匙放在他手心里，说：“记得换个地方放，不然以后你找不到家。” 他默默地把钥匙挂在车钥匙链上，新增了一个小铃铛。 她问：“铃铛干什么？” 他指了指钥匙：“这样你就不会担心我找不到家了。” 她没说话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然后把自己的包递过去：“帮我拿一下，重。” 他接过包，问：“你今天心情怎么样？” “还行。”她回答，目光落在他的车钥匙上，铃铛晃动着。 他开车的时候，电台里放着一首老歌，她突然说：

老李退休后迷上了养花。种了各种各样的，月季、菊花、兰花，甚至还有别人说难伺候的杜鹃。邻居老王就爱问：“老李啊，你这花，费心费力，图个啥？” 老李总是笑笑，不直接回答，只是指着一盆开得特别旺盛的兰花说：“你看这叶片，是不是有点像…税务局的表格？” 老王愣了一下，又看看那兰花，确实，绿油油的，纹路复杂，看着就让人头疼。“你…你这是啥意思？” 老李继续浇水，慢悠悠地说：“表格填得好，就能开出花来。填不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