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的电视屏幕亮着，播的是关于企鹅纪录片。他翻了个身，把枕头盖在脑袋上，只露出半截脚。脚趾还在不安分地动来动去。 “企鹅挺可爱的，对吧？” 我问。 “嗯。” 他闷闷的回应，声音像是从棉花里传出来。 “它们每天的任务就是游来游去，吃鱼，然后回家。挺理想的。” 他翻了个更彻底的姿势，这次整个后背都对着我。 “理想个屁。你没看见它们被海豹追吗？” “海豹也挺可爱的。” 沉默了一会儿，他探出半张脸，眼神复

周五晚上，林晓和男朋友李明窝在沙发里看电视。节目是那种介绍各地美食的，画面里油光锃亮的大闸蟹正被剥开，蟹黄冒着热气。 李明盯着屏幕，突然问：“你说，螃蟹为什么横着走？” 林晓没抬头，继续刷手机：“大概因为腿短？” 李明摇摇头：“不是，我妈说，螃蟹横着走是因为它们觉得自己是将军。想当年，螃蟹都是战场上的指挥官，习惯了在阵地上左右巡视。” 林晓放下手机，看了他一眼：“你妈还说将军们都喜欢用钳子？” 李

周五晚上，他把新买的空气炸锅擦得锃亮，然后问我：“想吃什么？” 我说：“随便。” 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打开手机，翻来覆去地看各种空气炸锅菜谱，最后问：“西兰花怎么样？能做蒜蓉西兰花。” 我说：“可以啊。” 他开始切西兰花，切得小心翼翼，像在拆解精密仪器。我坐在沙发上，刷手机。 过了一会儿，他把切好的西兰花端到我面前，问：“你觉得这样切对吗？有些地方不均匀。” 我说：“挺好的。” 他皱着眉头，又拿回去继

老王在小区门口摆摊卖袜子，特别强调“一双袜子，顶三天阳光”。 李叔过去看了看，问：“老王，这袜子是太阳能的？” 老王笑了笑，没回答。 隔壁张婶凑过来，指着一堆颜色鲜艳的袜子：“这花色真不少啊，给老伴儿挑双暖和的。” 老王说：“张婶，您看这灰色的，特别适合您老伴儿。保证他穿上，心情都亮堂。” 张婶挑了一双，问：“怎么这么贵？一双三十块？” 老王指了指旁边一个标价二十五的袜子：“这便宜的，顶两天阳光。

周六早上，林晓雯盯着冰箱里的鸡蛋，问陈默：“要吃煎蛋还是炒蛋？” 陈默没抬头，继续刷着手机：“随便。” 林晓雯默默地煎了两个鸡蛋，放了一点点盐。 陈默尝了一口，抬头说：“盐放少了。” 林晓雯没说话，又拿了一点盐，放进自己的盘子里。 陈默看着她，说：“你放多了。” 林晓雯吃了两口，没动。 陈默放下筷子：“你怎么不吃？” 林晓雯说：“我喜欢咸一点的。” 陈默沉默了一会儿，重新拿起筷子，把林晓雯盘子里的

老李在小区门口的棋摊上输了一下午，输掉了三个烟钱，又输掉了儿子给他买的保健品。他叹了口气，把剩下的几块钱递给老王。 “再来一盘？”老王问。 老李摇摇头，“不玩了。我发现这棋，玩得越多，钱越少。” 老王笑了笑，挪动了一下棋子，“这不正好说明你棋艺精湛，能把别人的钱都赢过来嘛。” 老李看着棋盘上自己被逼到角落里的马，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那倒是。” 隔壁张婶正在给孙子喂葡萄，听到这里，抬头看了看他们，又

老李退休后迷上了养花。他家的阳台，原本堆满杂物，现在被各种花盆挤得水泄不通。邻居老王偶尔会探头看看，问一句：“李师傅，养啥呢？” 老李总是笑眯眯地回答：“养心情。” 后来，老王也开始养花。他买了几盆兰花，精心照料，还专门请了个园艺师上门指导。一个月后，老王的花还是恹恹的，跟没少浇水似的。 他找到老李，抱怨道：“李师傅，我这兰花怎么就养不好呢？浇水、施肥、通风，我都做到了。” 老李放下手里的工具，看

老李在单位门口修自行车，工具散落在地上。一个年轻的同事，小王，走过来，看着老李的背影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：“李师傅，您这是…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？” 老李头也没回，继续摆弄着链条：“没啥，就是这链条，断了又接，接了又断，跟某些人的人生似的。” 小王笑了笑：“您说谁呢？” 老李停下手，转过头，指了指不远处，新装修好的办公室：“你看，那墙上的画，山水风景，画得挺好，是王总请人画的。他说，画这山水，能让人

老李在公园里下象棋，对局的是个年轻人，穿着体面，手机不离手。 “将军！”老李乐呵呵地喊。 年轻人头也不抬，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。“嗯。” 老李又走一步。“再来！” 年轻人依旧低头，回复：“好。”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，老李已经连赢五局。他清了清嗓子：“小伙子，你是不是不太认真啊？” 年轻人终于抬头，瞥了老李一眼，然后又低头看手机。“我在帮朋友处理点事，顺便下棋。” 老李指着棋盘：“可是……你输了

她把新买的包放在桌上，皮革的味道很重。 “多少钱？”他问，眼睛没离开屏幕。 “一个月的房租。” 他“嗯”了一声，继续划着手机。 “款式挺特别的。”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。 “特别在哪里？” “特别贵。” 她没说话，开始整理包里的东西。一个钥匙扣，一个口红，还有一张电影票的半截。 “今晚想吃什么？”他问。 “随便。” “随便也得有个范围。你说随便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吃大龙虾还是泡面？” “吃你最想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