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所有的收据都夹在账本里，按日期排列得整整齐齐。他偶尔会翻看几页，然后默默地把它们重新整理成按颜色排列的顺序。 “你这样弄有什么用？”她问，语气平静。 他抬头，指了指红色的收据：“红色代表开销，蓝色代表投资，绿色代表…嗯，心情好的时候买的东西。” 她沉默了一会儿，继续整理自己的指甲。 周末他们去超市。她推着购物车，仔细比对着商品的价格。他拿起一罐罐头，仔细研究着配料表。 “这个钠含量有点高，”他

她把新买的围巾递给他，是深蓝色，带着一些细碎的亮片。 “好看吗？” 他接过，绕在脖子上，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。“挺好的。” “你觉得我像只鹦鹉吗？” 他没抬头，继续整理领口。“为什么？” “蓝色羽毛，还闪闪发光。” 他沉默了一下，说：“更像一只鸽子。城市里的鸽子，总喜欢在亮的地方找食物。” 她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的车流。“我早上出门前，特意看了天气预报，说今天有雨。” “嗯。” “我没带伞。” 他把围

老李养了一只鹦鹉，绿得发亮。鹦鹉很会说话，学谁的嗓门最像谁。一开始，它学老李的咳嗽，后来学隔壁王奶奶的叹气，再后来，它开始学老李的儿子抱怨工作。 “哎，这方案改了又改，改了又改，到底想干啥？” 鹦鹉学着儿子的口气，声调一模一样。 老李听了，愣了半天，没吱声。他太太往厨房里端了碗粥，说：“早饭。” 鹦鹉又来了：“吃啥吃啥，天天都这玩意儿，没点新鲜的？” 这回是儿子的更年轻一点的抱怨，带着点嘟囔。 老

周六早上，他盯着早餐桌上的煎蛋，问：“这鸡蛋，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？” 她翻着手机，头也不抬：“这问题，你问了三年了。” “我寻思着，如果先有蛋，那谁下的？” 她放下手机，指了指餐桌上的一瓶番茄酱：“或许，是番茄酱。” 他愣了一下，又看着那块焦了点的煎蛋。“番茄酱？它怎么下蛋？” “谁知道呢，这世界上的奇迹多着。” 他沉默了一会儿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你今天心情好不好？” “还行，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

老李在公园里下象棋，对面是个年轻人，穿着体面，带着金丝边眼镜。年轻人走了一步，老李盯着棋盘看了半天，也没动。 年轻人轻咳一声：“李先生，您是不是觉得这步棋有些…出乎意料？” 老李慢悠悠地搓着手：“出乎意料？没这回事。就是觉得这步棋…有点像我儿子当年考大学选专业。” 年轻人挑了挑眉：“哦？怎么说？” 老李叹了口气：“当时他想学哲学，我劝他学计算机。他说哲学能让人思考人生的意义，我说计算机能让人挣钱。

她把一盆仙人掌搬进卧室，他问：“你喜欢仙人掌？” 她说：“也不是特别喜欢，只是觉得它很诚实。” 他没说话，盯着仙人掌看了半天，问：“诚实……在哪？” 她说：“它不会假装自己柔软。” 他点点头，第二天早上醒来，发现她把仙人掌挪到了厨房。 他问：“怎么了？” 她说：“卧室太安静了，想让它听听锅碗瓢盆的声响，看看它能不能学会一些社交技巧。” 他沉默了一会儿，默默地去烧水。 周末他们去逛家具店。他看中了一

老李退休后迷上了钓鱼。每天早起，背着鱼竿就走，回来总是一无所获。 邻居老王忍不住问：“李师傅，天天去，钓上来几条鱼啊？” 老李摆摆手：“鱼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过程。” 老王点点头，心里嘀咕：过程？你这过程跟花钱买鱼有什么区别？ 第二天，老王也开始钓鱼了。同样每天早起，同样一无所获。只是他每天回来都拿着手机，对着鱼饵拍照，发朋友圈。 老李看见了，问：“老王，你这是？” 老王放下手机，笑着说：“记录一下钓

周五晚上，林晓把手机屏幕翻过来，对着男朋友陈默晃了晃。屏幕上是一只猫咪，瞪大了眼睛，配字：“嘤嘤嘤，求摸摸头！” 陈默正埋头处理工作邮件，抬头瞥了一眼，又迅速移开视线。“嗯。” 林晓又发了一张，这次是小猪佩奇，鼻子上贴着创可贴，写着：“委屈巴巴~”。 陈默敲打着键盘，速度略微慢了一些。“怎么了？” “没什么。”林晓回复，“就是…突然觉得你很久没夸我可爱了。” 陈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，盯着屏幕。过了半

周六早上，李明在厨房煎鸡蛋。他翻了个面，鸡蛋稍微有些焦。 “你煎鸡蛋，好像在跟它较劲。” 妻子张丽靠在门框上，手里拿着一本书。 “不是较劲，是它不配合。” 李明说，又翻了个面，这次更焦了。 张丽翻了一页书。“鸡蛋没有配合的意识，它就是鸡蛋。” 李明沉默了一会儿，把两个都焦糊的鸡蛋盛到盘子里。“下次我买那种已经打散的。” 张丽放下书，走到餐桌旁。“打散的，就没法煎了。” 李明看着盘子里的鸡蛋。“那怎

她把新买的包放在桌上，皮革的味道很重。他抬头看了两眼，继续盯着手机屏幕。 “怎么样？”她问。 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拇指还在滑动。 “你觉得好看吗？” “好看。”他没抬头。“你喜欢就好。” 沉默了一会儿，她打开包，从里面拿出一张购物清单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，最后一行用红笔圈着：“男士领带，深蓝色，真丝。” “这个呢？”她指着那一行字。 他放下手机，终于抬起头来。“哦，那个。” “嗯。” “我昨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