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话比较长

老李在单位里是出了名的稳妥。什么决策，都得推演个三遍，风险评估写到详尽。他负责的项目，永远按时甚至提前完成，但总是平平无奇，像一杯温开水。

新来了一个小姑娘，叫小赵。她做的东西，要么失败得彻底，要么就出奇制胜。一次，她提出一个方案，成本低，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。老李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。

“这…这风险也太大了，”老李皱着眉头，“万一失败了呢？”

小赵耸耸肩：“失败了就再来一次啊。反正成本也不高。”

老李觉得她太轻巧了。他花了整整一个下午，把方案里所有可能出错的地方都列了出来，然后给出了对应的补救措施，把风险控制在百分之八以内。

方案最终被批准了。小赵按照最初的方案执行，没有改动一个字。结果，项目成功了，而且比预期效果好得多。 老李百思不得其解。

他找到小赵，问：“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建议，把风险降低呢？”

小赵笑了笑：“降低风险，就降低了可能性啊。你把所有可能出错的地方都堵死了，也就堵死了所有突变的机会。有时候，风险本身就是机会。”

老李沉默了很久。他想起自己曾经想做一个自动浇花机器人，但因为担心漏水、电线短路、土壤湿度不准等等问题，最终放弃了。他现在只用定时器控制喷灌。

他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花园里那些被喷灌浇得整整齐齐的花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它们长得很好，但也都一样。

隔壁部门的王经理，最近一直在跟领导汇报一个“创新项目”。项目内容是把现有的报表格式调整为另一种颜色。他每天都兴致勃勃地开会，讨论着颜色搭配的微妙之处。

老李偶尔会听到一些会议的声音。王经理说：“这个蓝色更显稳重，体现我们公司务实作风！” 或者 “这个红色更具活力，能够激发员工的工作热情！”

小赵有一次经过老李的办公室，听到王经理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描述着新报表的“革命性意义”。她走进来，问老李：“王经理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大动作了？”

老李点点头，叹了口气：“颜色变了而已。”

小赵笑了：“那他肯定很忙。毕竟，改变颜色也是一种创新嘛。”

老李看着小赵，想说些什么，但又觉得什么都不想说。他起身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