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电脑屏幕，半晌没动。屏幕上是几个并排的电子表格，密密麻麻的数据像一群挤不进地铁的乘客。 “怎么了？”我问。 他叹了口气，指了指屏幕：“客户要求把那个方案再改一遍。理由是……颜色太活泼了。” 我走到他身边，看了一眼。那确实是一份关于财务报表的方案，主色调是淡蓝色和灰色。活泼？ “他们说，蓝色让他们想起夏天，灰色让他们想起阴天。加起来，就好像一个心情不稳定的假期。”他说，语气带着一种自嘲。 我沉

老李在单位门口修自行车，工具散落在地上，显得有些狼狈。新来的小王走过来，指指一根歪斜的辐条，“李师傅，这根辐条是不是松了？” 老李头也没抬，继续摆弄着链条，“没松，是它自己想躺下。” 小王愣了一下，没说话。 隔壁王大妈端着一盆刚洗的菜，经过这里，叹了口气，“哎，这天气，洗完菜再晾，一会儿又得洗。” 老李终于停下手，抬头看了王大妈一眼，“大妈，您这菜，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躺着舒服？” 王大妈笑了笑，没接

周六下午，林晓把新买的盆栽搬进屋。是那种叶子很像手的，据说养得好能招桃花。 陈默从书房走出来，瞥了一眼：“这玩意儿挺贵的吧？” 林晓说：“还行，就当给自己添个乐子。你觉得放在哪里好？” 陈默指了指电视柜：“那边吧。反正你最近老盯着手机，电视也不怎么看。” 林晓把盆栽挪到电视柜上，又调整了一下角度：“你倒是说句话，这花好看不好看？” 陈默翻开书，头也不抬：“一般吧。比你买的那个‘招财猫’强点，起码不

他盯着天花板，已经半小时了。不是在想工作，也不是在想明天要不要换个烤箱。是单纯的，盯着。 我翻了个身，背对着他。“睡不着？” “没事。”他声音很平。 “你养的那只鹦鹉，今天又把你的袜子叼到花盆里了。” 他没反应。 “它还试图用泥土把袜子埋起来，然后自己站在上面，像个小国王。” “嗯。” “你知道吗，它最近特别喜欢模仿你叹气的声音。每次你叹气，它立马跟着学，学得特别像，连节奏都一样。” “……” 我

老李在单位里是出了名的“规矩人”。什么会议纪律，文件流程，他都一丝不苟。中午吃饭，别人都是随便凑个桌子，他非得按照部门、级别排好座次。 这天食堂新来了个阿姨，做的小炒肉特别香。老李排队打饭，阿姨问：“您要大份还是小份？” 老李推了推眼镜，说：“按照规定，公务员午餐应控制在合理范围内，避免浪费。请问，‘大份’与‘小份’的具体克重是多少？有没有标准化的计量器具？” 阿姨愣了一下，指着盘子说：“大份就是

老王养了一只鹦鹉，特别会说话。他每天都教它学人话，结果这鹦鹉学得惟妙惟肖，甚至能模仿他抱怨房贷的语气。 有一天，老王的朋友老李来访，看到鹦鹉正在“唉声叹气”：“这利息啊，真是年年涨！房东也是，就等着收钱呢！” 老李听了，愣了一下，问老王：“你这鹦鹉…挺有生活经验的啊。” 老王笑了笑，说：“是啊，它天天听我唠叨，学了不少。” 过了一会儿，鹦鹉又叫了一声：“早知道当年不买这破房子，不如去旅游！” 老李

老王最近迷上了养鱼。不是什么名贵的锦鲤，就是普通的金鱼，一缸子挤得满满的。 “怎么养这么多？”我问他。 他盯着鱼缸，半天才说：“它们吵架了。” “吵架？” “对，吵架。我发现它们总是围绕着一个角落打转，你懂吗？就像谁占了谁的地盘。” 我看着那些金鱼，确实围着一个假山转圈，你推我搡，看不清具体情况。 “然后呢？” “然后我就给它们添了假山，结果它们又开始围绕新的假山吵架了。” 我沉默了一会儿。“所以

老李在单位新买了一台咖啡机，型号特别复杂，按钮多得像个小型控制台。他每天早上都要花十分钟研究怎么操作，最后通常还是只能煮出淡而无味的咖啡。 小王看着他，默默地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浓茶。 “新机器啊？”小王问。 老李叹了口气：“是啊，说是能做出各种花样的咖啡。我琢磨着，以后也能跟年轻人聊聊天了。” 小王点点头，没说话，继续喝着他的茶。 第二天，老李又在咖啡机前折腾了半天。这次他成功地煮出了一杯咖啡，但

老王退休后迷上了养花。不是什么名贵品种，就种些月季，菊花，偶尔也搭几盆仙人掌。他邻居老李，是单位里出了名的精明人，退休后开始研究股票。 有一天，老王浇花，老李踱着步过来，瞥了一眼那些开得正艳的月季：“老王啊，你这玩意儿，看着是好看，可值几个钱啊？不如听我的，买只股票，说不定明天就翻倍了。” 老王头也不抬，继续拿着水壶：“翻倍了又怎么样？我这花儿，晒太阳的时候，也能让我心情好。” 老李撇撇嘴：“心情

周六下午，李明在阳台上换盆栽，弄得满手泥土。 林静从厨房探出头：“干嘛呢？弄得跟考古似的。” 李明头也不抬：“考古？我这是拯救植物啊。你看，这盆仙人掌，快要被你养成仙人球了。” 林静走到他身边，指着一棵绿油油的吊兰：“它倒是挺健康，就是总往南走。” 李明放下花盆，擦了擦手：“它想去南方过冬。” 林静瞥了他一眼：“你倒是挺懂植物心思的。” “那是，跟人打交道久了，总得学点别的。”李明重新埋头换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