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红的故事小说全集

老李的脸，像熟透的柿子。不是那种橙红的，是那种紫褐的，带着一点点干瘪的颜色。

他坐在茶馆里，对面是新来的王经理。王经理年轻，西装笔挺，总喜欢把领带打成一个复杂的结。

“李工，”王经理放下茶杯，声音清亮，“您看，咱们这次的方案，重点在于创新。要打破常规，要敢于尝试。”

老李默默地搅动着茶水，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。他负责这个项目已经五年了，每年都是一样的方案，每年都能稳稳地完成任务。创新？他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开始创新了——越来越少了。

“您看这个数据图，”王经理指着投影仪上密密麻麻的曲线，“咱们可以考虑引入区块链技术，实现数据的去中心化管理。”

老李眨了眨眼。区块链？他只在新闻里听说过比特币。他想起昨天孙大妈问他，比特币是不是能买菜。

他清了清嗓子：“王经理，这个……咱们现有的系统，运行得挺稳定的。”

王经理笑了笑，露出洁白的牙齿：“稳定是好事，但更重要的是发展。李工，您是技术骨干，要与时俱进。”

老李的脸更红了。他突然想起年轻的时候，也曾经充满激情，也曾经提出过很多“创新”的想法。后来呢？后来都被领导一句“不切实际”给否决了。他学会了沉默，学会了稳妥，学会了把方案写得尽可能地无聊。

他抬头看了看王经理，王经理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“人工智能”、“大数据”、“云计算”。他听不太清，只觉得这些词像一堆闪亮的玩具，吸引着年轻人的目光，却离他的生活越来越远。

茶馆里，隔壁桌的两个老头在下象棋。一个老头走了一步棋，另一个老头盯着棋盘，皱着眉头，半天没说话。最后，他叹了口气，说：“算了，你赢了。”

老李的眼睛盯着那两个老头，觉得他们很像自己。输，也挺好的。至少，不用再面对那些闪亮的玩具，不用再装作对“创新”充满热情。

王经理终于停了下来，看着老李：“李工，您有什么想法？”

老李的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他只是拿起茶杯，喝了一口凉茶。

茶水很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