褙子的历史

老李头收藏褙子，不是为了褙子的花色，也不是为了褙子的做工。他总说，褙子是规矩。

“规矩？”新来邻居王大娘不解，“褙子是穿的，不是规矩。”

老李头慢悠悠地喝茶，“穿的也是规矩。你看这褙子，前后开衩，袖子宽大，里头穿什么都藏得住。人家问你穿啥，你笑一笑说‘不好意思，被褙子遮住了’。多方便？”

王大娘还是没明白，“方便在哪儿？”

“方便的是，你不想说的事，用褙子挡着，就没人能看清。想做什么，都藏在里面。”

隔壁张婶听见了，撇撇嘴，“老李头，你这说的，跟咱们村里的赵老汉穿那件破夹袄一个样儿。冬天冷不冷，谁知道？反正裹着就完了。”

老李头没看张婶，继续说：“赵老汉那是实在，我这是讲究。褙子是规矩，规矩懂吗？你喜欢什么规矩，就往里头塞什么。”

王大娘看着老李头收藏的那些褙子，款式各异，颜色也都不一样。有些崭新，有些破旧，但都整齐地挂在墙上，像一面面屏风。

“那…规矩多的话，不重吗？”

老李头笑了笑，“规矩再多，也是自己的规矩。重不重，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后来，王大娘也买了一件褙子。她穿上之后，总喜欢把双手插在袖子里，低着头走来走去。

张婶问她：“哎，王大娘，你这褙子穿得挺舒服的啊？”

王大娘抬头，笑了笑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把袖子拉得更紧了些。

老李头看在眼里，也没说什么。只是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新的褙子，仔细地掸了掸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