戥子的故事

老王退休后迷上了戥子。不是那种表演的，是雕刻戥子的。他总说，这玩意儿，能看出人。

起初，邻居老李不以为然。“戥子？不就个小玩意儿吗？能看出啥人？”

老王笑了笑，没答。他雕刻的戥子，都挺规矩，线条流畅，几乎没什么棱角。他把雕好的戥子放在茶几上，擦拭干净。

老李偶尔经过，瞥一眼，总觉得没什么特别。直到有一天，他看到老王在雕刻一个新戥子。那块木头很粗糙，老王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削，木屑飞舞。

“这块木头不好啊，太硬了。”老李说。

老王停下，看着那块木头，又看了看老李。“硬，才能看出刀法。”

老李没懂。他自己也买了一块木头，想试试。他选了一块很软的，一刀下去，就留下痕迹。他雕刻了一个简单的花纹，很快就完成了。

他拿着雕好的戥子去找老王。“看看，我这也雕得不错吧？”

老王接过戥子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，然后默默地放回了茶几上。

“你这，是把木头弄成了个形状。”老王说。

老李有点不高兴。“我这也挺好看的啊。”

老王没再说什么。他拿起自己雕刻的一个戥子，递给老李。那是一个很小的，上面雕刻着一只小鸟。小鸟的羽毛纹路清晰可见，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。

老李拿着那个戥子，看了半天，也没说出什么来。他突然觉得，自己雕刻的那个，好像确实少了点什么。

后来，老李再也没雕过戥子。他偶尔会去老王家，看着老王雕刻，一言不发。老王也一样，雕刻着，偶尔抬头，看看老李。

有一天，老李问老王：“你到底想从戥子上看出什么？”

老王放下刀子，看着窗外的天空。“没什么。只是看看，谁能把硬的东西，变成柔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