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到肚子痛的表情

老李退休后迷上了广场舞。不是跳舞本身，是观察。

他每天下午准时坐在公园长椅上，盯着跳舞的大妈们。一开始只是觉得热闹，后来发现了一些规律。

比如，领舞的张阿姨，永远站在最前面，动作也最夸张。但每次音乐一停，她就立刻变回一个疲惫的普通老太太，揉着腰。

旁边王阿姨，跳舞的时候笑容灿烂，好像人生充满了阳光。但老李有一次看到她偷偷抹眼泪，是接到儿子的电话。

还有赵阿姨，对谁都爱搭不理，跳舞的时候却异常卖力，像要把所有的不满都抖出去。

老李开始记笔记。他把每个人的表情、动作、甚至呼吸频率都记录下来。

邻居刘婶好奇地问：“老李，你这是干啥呢？”

老李说：“研究生命。”

刘婶愣了一下：“研究生命？广场舞？”

老李点了点头，指着张阿姨：“你看，她跳得那么起劲，是不是像一只被上了发条的玩具？”

刘婶笑了笑：“她就是爱热闹。”

老李摇了摇头：“不，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条。”

他继续观察着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。关于节奏、关于重复、关于那些在音乐中寻找片刻喘息的人们。

有一天，刘婶也加入了广场舞。她跳得笨手笨脚，但脸上带着一种老李从未见过的，纯粹的快乐。

老李看着她，合上了笔记本。

他起身，慢慢地走向公园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