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不出来的表情

老李在单位门口遇到了王主任，王主任脸上带着一种他形容为“春风拂柳”的微笑。

“老李啊，最近身体好？”王主任问。

“还行。”老李回答，眼睛盯着自己脚尖。

“听说你儿子那什么…创业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想法不错，年轻人嘛，就是要敢闯。咱们单位也鼓励创新。”王主任的笑容更大了些，露出后槽牙。

老李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他卖螺蛳粉的。”

王主任的笑容僵了一下。“螺…螺蛳粉？挺…挺有特色的。”

“特色是特色，就是他店门口天天排着队，全是小区里的老太太，拿着放大镜研究配料表。”

王主任清了清嗓子。“这…说明你的儿子很会做宣传啊，吸引了目标客户。”

老李叹了口气。“目标客户是他们，但他们主要研究的是里面有没有三聚氰胺。”

王主任搓了搓手。“这…这说明咱们老百姓安全意识提高了啊。”

“提高了。我妈说，现在买东西，得像侦探一样。”

王主任点点头。“嗯，嗯，确实。对了，你最近工作怎么样？”

老李抬头看了看王主任，又看了看他那张“春风拂柳”的脸。“挺好的，就是昨天整理了一份关于螺蛳粉消费市场调研报告。”

王主任的笑容消失了。

“报告内容…大概是什么？”

“主要说，螺蛳粉的消费群体画像，以及…潜在风险。”

王主任背过身，对着旁边的花坛整理了一下叶子。花坛里的花，开得并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