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人笑死的照片

老李退休后迷上了摄影。不是拍风景，也不是拍人像，就喜欢往公园里蹲点，专门拍那些在广场舞大妈们周围，一脸无奈，但又不得不鼓掌的男士。

他拍的照片洗出来，一张比一张精彩。每个男士的表情都微妙得恰到好处，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循环播放的“欢乐颂”里，眼神空洞，却又必须保持微笑。

老李的朋友老王来看照片，指着一张，照片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，面无表情地拍着手，像是麻木了的机器人。

“这……这是谁？”老王问。

“王大爷，隔壁的。他媳妇儿是广场舞的骨干。”老李说，语气平静。

老王又指着另一张，照片里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，眼睛盯着远方，仿佛在思考人生。

“这位呢？”

“张大爷，他媳妇儿是广场舞的发起人。据说张大爷年轻的时候是位诗人。”

老王沉默了一会儿，问：“你拍这些干什么？”

老李整理着照片，说：“没什么，就觉得……挺像一出戏的。”

后来，老李的照片在社区里小有名气。有人说他拍的是生活的真实，有人说他拍的是一种无奈的风景。也有人偷偷地问老李，能不能把自己的照片也拍一张，说是想留个纪念。

老李总是笑笑，说：“我只拍那些鼓掌的。”

一个星期天的下午，老李又在公园里蹲点。他看到王大爷和张大爷也在。他们站在广场舞队伍的边缘，依旧保持着那副麻木的微笑，鼓掌的节奏也一如既往地稳定。

老李举起相机，按下快门。

广场舞的音乐声很大，盖过了所有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