荤素菜菜谱大全50道

老李退休后迷上了研究菜谱。不是那种大鱼大肉的，就是专门盯着“荤素菜菜谱大全50道”里的素菜。说是为了健康，可谁都知道他年轻时候吃得太多了，早些年油腻得能拧出油来。

他每天早上对着那本菜谱，琢磨半天，然后去菜市场。每次都挑最新鲜的白菜、萝卜、豆芽，像挑宝贝似的。回来之后，切菜的动作却比以前慢了许多，刀工也越来越“素”。

“爸，你这白菜切的，跟锯的一样。”女儿小丽忍不住说。

老李头也不抬：“锯的也得吃，不是吗？年轻时候没吃够，现在补补。”

小丽撇撇嘴，把菜接过来重新切。她发现，老爸做的菜，虽然清淡到近乎寡淡，但份量却特别足。一盘清炒白菜，能堆成小山。

有一次，老李做了个凉拌豆芽。豆芽堆满整个大碗，上面撒了点葱花，颜色寡淡得像灰尘。

“爸，这…这豆芽是打算养鱼吗？”小丽问。

老李笑了笑：“养鱼也行。反正我年轻时候，吃鱼吃得够多了。”

邻居王大妈来串门，看见老李吃的白菜，皱了皱眉：“老李啊，你这吃得也太清淡了吧？身体撑得住？”

老李慢悠悠地嚼着白菜：“撑不住就多吃点，反正白菜便宜。”

王大妈摇摇头，嘀咕了一句：“这老头儿，越活越像棵白菜了。”

小丽注意到，老李自从开始研究素菜之后，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。以前总爱抱怨这抱怨那，现在基本不怎么说话了，就是默默地吃他的白菜，看他的菜谱。

有一天，小丽问他：“爸，你真的喜欢吃这些素菜吗？”

老李放下筷子，看着窗外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：“喜欢不喜欢，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它们不会跑。”

他指了指那本“荤素菜菜谱大全50道”，翻到一页，上面是一道清炒菠菜。他说：“这菠菜啊，挺老实的。”

小丽没说话，只是默默地帮老李盛了一碗米饭。饭菜之间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