哄男朋友睡觉的长篇小说

他翻了个身，枕头底下摸索半天，终于找到那本《如何哄男朋友睡觉的长篇小说》。书页已经有些泛黄，封面上贴着一张他年轻时候的照片，穿着一件过于鲜艳的格子衬衫。
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她问。

“没什么，”他翻到目录，“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。”

她瞥了一眼，目录里充斥着各种章节：“关于脚底按摩的哲学思考”、“如何正确使用眼膜”、“睡眠环境的量子力学分析”、“梦境的社会学解读”……

“这书是…你买的？”

“也不是，”他合上书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是…你妈给我的。”

“她说什么了？”

“她说…我太笨，哄你睡觉总是用错方法。她还说，男人嘛，就得用‘长篇小说’式的耐心。”
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指了指电视，“那边有个纪录片，关于企鹅的。”

他拿起遥控器，调到企鹅纪录片。屏幕上，一只企鹅笨拙地试图爬上冰面，一次又一次滑下来。

“你看，它也需要耐心，”他轻声说。

她看着企鹅，又看了看他，轻轻叹了口气。“企鹅至少是真诚的。”

他关掉了电视。“要不…我给你讲故事？”

“讲什么？”

“就…就讲你小时候，被蚊子咬了，哭得特别厉害，我给你扇扇子，结果扇到自己头上，然后你也笑了。”

她闭上眼睛。“你记得这些？”

“当然记得，”他顿了顿，“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，每次都藏在枕头底下，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全是蚂蚁。”

她嘴角微微上扬。“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坏习惯。”

“这算什么坏习惯，”他补充道，“你还经常把我的乐高积木拆了，然后说是外星人干的。”

她没说话，只是眼睛闭得更紧了。房间里安静下来，只有空调微弱的嗡嗡声。

他拿起那本《如何哄男朋友睡觉的长篇小说》，又翻到目录。这次，他注意到一个章节的标题：“关于沉默的艺术”。

他放下书，把手伸到被子里，轻轻握住她的手。她的手很凉，但握得越来越紧。

他继续握着，看着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灯光，心里想着企鹅，想着蚂蚁，想着外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