哄男朋友睡觉的故事

他翻了个身，背对着我。空调的送风口对着他，吹得颈后的头发微微飘动。

“今天开会怎么样？”我问。

“还行。”他没抬头，声音闷闷的。“老王又在吹他的项目了。说不定三年后才能见分晓，他现在就说稳赚不赔。”

“哦。”

沉默了一会儿，他突然说：“你说，他真的信自己吗？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还是说，他觉得大家都不信，所以要说得更像那么回事？”

我没回答。盯着天花板上的灯，有点晕。

“我跟你说，咱们小区新来的那个张阿姨，养了一只鹦鹉。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叫，‘买菜！买菜！’扰得人不得安宁。她邻居就跟物业投诉了，她说那是她鹦鹉的爱好，属于言论自由。”

“言论自由？”

“对啊。她说鹦鹉有表达自我的权利，谁也不能剥夺它买菜的愿望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又说：“物业主任跟她说，鹦鹉表达自我的权利不能侵犯别人的休息权。张阿姨就说，那是你理解错了，鹦鹉表达的是对生活的热爱。”

我转过头看他，他已经闭上眼睛了。

“你觉得呢？”他声音很轻，像是自言自语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鹦鹉买菜的热爱，和老王的三年计划，哪个更靠谱？”

他没等我回答，轻轻地叹了口气。送风口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。他似乎睡着了，嘴角微微张开。

房间里很安静，只有空调低沉的嗡嗡声。